八阿哥这边沉思,九阿哥回道:“换了别人当,就能比八哥好?八哥有才能,不比其他阿哥强许多?到时候寻个由子,铁帽子不敢指望,混个亲王郡王的封爵,也算是有点小长进。”</p>

十阿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略显稀疏的胡子,没有再言声。</p>

这时,就听到院子里“蹬蹬”地脚步声响,十四阿哥疾步过来,脸上满是歉意。</p>

他先是给三位哥哥请了安,随后对八阿哥道:“八哥,弟弟原是要早到的,兵部里面临时来了些紧急公文,这才耽搁至今,这里给八哥赔罪了。”</p>

十四阿哥的谦卑难掩他的满面红光,这就是“春风得意”么?</p>

这种得意同八阿哥的失意搁在一块堆儿比较,越发映衬着八阿哥的悲惨。</p>

九阿哥看着八阿哥那坐得直直的腰板,身子也不由地坐直,望向十四阿哥的目光,变得越发犀利,冷笑着说:“十四弟现下是大忙人啊,哥哥们想要见你一面,这委实也不便宜。”</p>

换做早先,要是听到九阿哥说这样的话,怕是十四阿哥就要直接问上一句,这不阴不阳的话到底什么意思?</p>

今儿,他却只是笑笑,随后神色郑重起来,道:“听九哥这话,倒好像是老十四矫情似的。弟弟打小就亲近几位哥哥,刚记事起,便跟小尾巴似的,见天的粘着几位哥哥。哥哥们年长弟弟好几岁,却是不嫌弃我,肯带我。我老十四是那吃里爬外的人吗?要是真当了**的话,那就让老天爷惩罚我老十四。”</p>

十阿哥在旁,默默听了,老感觉十四的话听起来有些怪异。</p>

有的时候,说多了,反而假了;要是他们感情都同早先一样,那也不用这般斗鸡眼的斗鸡眼,诅咒发誓的诅咒发誓,虽说热闹,却是看着使人心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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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话人人都会说,但是怎么会人人尽信?</p>

九阿哥嘴角多了嘲讽之意,还想要开口再损十四阿哥两句,却是被八阿哥横了一眼,止住。</p>

八阿哥脸上已经是温煦如故,指了指边上的凳子,道:“你既是忙了半夜,想来也乏了,坐下说话。</p>

十四阿哥一边应着,一便暗暗观察八阿哥的神色。</p>

八阿哥他面上没有露出半分不快,就好像兄弟之间从未有过矛盾一般。</p>

十四阿哥在八阿哥下手坐了,心里却是不由地犯思量,实不晓得八阿哥是真的宽容大量,还是已经笑里藏刀?</p>

*</p>

西城,曹府,客院。</p>

曹顒盘腿坐在炕桌前,炕桌上摆放着棋盘,另一侧坐着面带迷茫之色的小和尚。</p>

曹顒的手里,黑白子都有,并不由用来博弈,而是在模拟事故现场上。</p>

那天,遇到的那个老妪,别的不说,对于围棋指定也是不咋懂的。不过,她却是做了一回棋子儿。</p>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场连环局,到底被算计的是哪个?</p>

就是曹顒,说来说去的,自己个儿都有些迷惑。</p>

别说是这种漏洞百出的局,就是完美无缺,使得小和尚罪名确凿也不过是花些银子罢了,还能图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