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也没有。</p>

眼下所为,不过是徒劳奔波白费功夫。</p>

若生抱膝而坐,将头埋进了臂弯里。</p>

这时候又一拨人赶了回来,领头的进来同她回话,还是丁点消息也没有。好好的人,连着马车一齐说不见便不见,连一丝痕迹也不留,就像是从不曾出现过一样。</p>

连三爷听罢忍不住低低说了句“邪门”。</p>

若生摩挲着自己腕上绳镯,心头不安愈重,眼里的光亮燃尽的烛火一般微弱了下去。</p>

她以为自己什么也不会怕了。</p>

家破人亡、生离死别,她哪一样没有经历过?</p>

可这一刻的她,分明怕得要死。</p>

恐惧像是湿滑的毒蛇,滑行过她的脚背,缠绕上她的小腿,扭动着攀爬上了她的脊背。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再也察觉不出分毫温暖。</p>

三更的梆子敲响了。</p>

四更的梆子也响了。</p>

到了五更天,绿蕉几个即便忧心忡忡的也已是哈欠连天再撑不住。</p>

只有若生,通宵达旦后依然睡意全无。</p>

但是不过一夜而已,她看起来却像是瘦了一圈。</p>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该亮了。</p>

若生下榻趿鞋,径直朝窗户走去。窗棂缝隙间,隐隐有白光透出,是下了一长夜的雪。</p>

她忽然烦躁起来。</p>

这恼人的天气!这恼人的雨雪!</p>

再多的痕迹也禁不住雨雪冲刷,如此过了一夜,只怕是什么也瞧不见了。</p>

若生用力推开了窗子,积雪“哗啦”一声砸落在了她手背上,冰凉刺骨,带来了尖锐的疼痛。她的神情却是麻木的,只呆呆地看着庭院里的一棵大树,忽然身子一矮,就地蹲了下去。</p>

她腿疼。</p>

疼得莫名其妙突如其来。</p>

疼得钻心刻骨,站也站不住。</p>

噩梦一样的记忆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p>

她想起了陆幼筠,想起了那日陆家花园里言语轻浮的陆离,于是挣扎着站直了身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