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笑着摆摆手,开口说道:</p>

“这事再行计较,你先回吧!”</p>

张诚站起告辞,刚到值房门口的时候,冯保在身后出声说道:</p>

“让你那个儿子安心当差,明年各衙门再有出缺,就能轮到他了,年轻人着急什么,咱家这么大的时候,每天还在端茶倒水伺候人呢!”</p>

张诚恭敬的应了,心中明白,今日所说的东西说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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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这几日不见张先生,只觉得心中惶然,十分的不舒服,朕还听闻自从张先生回家待旨之后,江南几地清丈田亩的事情也耽搁了,可见这于公于私,寡人都离不开张先生啊!”</p>

十一月初八这天的朝会,万历小皇帝早早的来到了文渊阁,内阁大学士和六部都察院的尚书、都御使都在座,小皇帝感慨的说出了上面这番话。</p>

他一说完,屋中立刻是安静了下来,内阁大学士中排名最末的刑部尚书申时行当即站起,跪倒磕了几个头,带着哭腔颂扬道:</p>

“圣明天纵莫过于皇上,陛下圣明,陛下圣明,这是天下苍生,黎民百姓之福啊!”</p>

申时行如此激烈的举动,却没有引起什么共鸣,屋中大佬们彼此对视,然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注在吏部尚书张瀚的身上。</p>

但先站起的是礼部尚书万士和,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沙哑着声音说道:</p>

“陛下,丁忧守制,乃是大节,张阁老自己曾严辞申明,要回家居丧尽孝,陛下却如此做,置万古纲常于何地,夺情旨意一出,陛下必将遭天下人斥责,平白添骂名,况且陛下方才所言,心中惶然,皇上乃是大明天下的天子,并不是某一人的天子,这句话岂不是有愧于太庙,内阁诸公尚在,六部九卿仍存,国家大政,这几日仍在进行,并不是离开一人就停滞不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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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万士和狠狠的磕头下去,抬起来的时候额头已经见血,万士和恳切之极嘶声说道:</p>

“陛下,切莫因私心好恶,败坏大节,混乱纲常啊!”</p>

如果是嘉靖皇帝在,万士和当场就要被削去官职,下诏狱论罪,若是隆庆皇帝在,则直接不会理睬,事后论罪处置,不过万历皇帝毕竟少年天子,一直有冯保和张居正辅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p>

看这白发苍苍的礼部尚书额头见血,嘶声力竭的谏言,也有些怯场了,他下意识的看看首辅的座位,在朝堂上遇到这样的局面,万历皇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找自己的老师张居正,可首辅的那个位置却是空的。</p>

万历小皇帝一扭头,随即又是一愣,他也发现了自己的这个行为,心中滋味一时间颇为复杂,眼看着那万士和又是一个头磕了下去,血淋淋的场面看的万历皇帝越发的心慌,张先生不在,小皇帝能依靠的对象就是冯大伴了。</p>

他转过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在一旁的冯保,冯保低眉顺眼的说道:</p>

“陛下,按历代的规矩,夺情之议应该由吏部尚书首倡,然后陛下下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