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必要走了,留下已经没有意义。王妃的意思,想必你们心里清楚。他要你们扶植哲皇子。她手下的人当中,你们二人有大智,能匡扶天下。更有野心。只可惜无法施展。想来她就是看中了你们如此。你们不必妄自菲薄。”</p>

秦昱意微微蹙眉,“七爷,陛下还没有拟遗旨,未必会是哲皇子。还有柔嫔娘娘肚中的皇子。何况还有启皇子。”</p>

楚玉琮冷笑道:“柔嫔娘娘怀着的皇子,且不说现在已经不幸小产。就算是生了下来,陛下你旨让他继承大统。于情于理都不符。刚出生的孩子,如果没有摄政王,如何登上皇位,治理天下。更何况还有柔嫔这个母妃,到时候外戚专权,万万不可。”</p>

他这一番话,明着是说理。可是明白人一听,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只以为东王和东王妃不会就这样甘心离开。而是要摄政。</p>

只他不知,他错了,错在妄加揣测人心。</p>

“冷相经此一遭,无能再专权。留下你们两个,只因为知道你们一文一武,绝对可以帮助太子撑起朝事,率领文武百官。而本王,在东京,不理世事,自然会是最好的后盾。这样一来,便不会有什么争斗。”</p>

两人面面相觑。竟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最终竟然会有这样的决定。明明是不需要再有任何退让的两人,选择退出。</p>

*</p>

天蒙蒙亮的时候,冷次亦领兵从西门直杀至离落宫。说是杀,也只不过是气势汹汹。他在离落宫前停下,差了人去请倾月。倾月正从紫宸阁回来,收到消息,匆匆赶往离落宫。</p>

进得大殿,只见冷次亦正不停地来回走动。</p>

“二哥……”还没来得及跨进门,倾月急着开口。冷次亦转过身来,只见她跨上门槛,眼见着就要摔下来。一伸手扶住了她。“小心走路。”</p>

“小姐,你没事吧?”紫荧跟上前来。“二少爷,你小心些,小姐有了身孕,快些扶她坐下。”</p>

冷次亦叹了口气,“你呀,真是不会照顾自己。只可惜现在作为你哥哥却还要来给你闹事。”</p>

“哥哥,爹是有什么事要你做吗?”</p>

“齐国女使寄来的信,让爹派人给截住了。爹一看就知道了你的打算。所以……”</p>

“所以昨夜里并没有发难?”倾月叹了口气,她道是为何爹肯就此罢手。虽然绥银叛变一事。直至今日雨过天晴,青冥这才与她提了一句。幸亏她素日里,深得民心。不然连个最亲近的属下都叛变了。且不说危险,只怕是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p>

“昨夜里没有发难,爹也绝对不会再次发难。爹只问你,是不是不忍心让封国处于危难之下?”冷次亦心里头有多着急,都表现在脸上了。倾月瞟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他是要乘这个机会威胁我吗?”</p>

“倾月,话不能这么说。爹也是为了我们冷家着想。”</p>

“二哥这意思,是觉得我没有为冷家着想。所以为了冷家着想,二哥也觉得我们兄妹相残也是应该的?”倾月知道她的二哥,心地最软,这句话肯定深深刺中他的心。</p>

“倾月,爹的意思是要你回东京。此外的事,你就不用插手。太子登基之后,需要有人在他身边扶持。你和东王回京,便也有个制衡。”</p>

“让我回东京,封土为王?他倒是好主意,他可知,若我愿意,就算是这西京易都也不是不可能。”她的手轻轻地抬起,松开了他的手,轻轻落座。</p>

“倾月,你知不知道这样和爹僵持下去,不会有更好的结果。”</p>

倾月微微一笑,“那二哥说说,我为何要退让。现而今绥银是我的人,禁卫军也为我所管辖,我何惧?”</p>

“倾月,你就不能让爹的老脸好下台一些。你这次若是推了哲皇子上台,他却是丞相一职不保。岂不是,叱咤一声,最后还被人踹下了台。”冷次亦看着倾月,脸色沉重。“只要给爹一个台阶下,不至于难堪。”</p>

“那依二哥的意思,倾月应该怎么做?”</p>

“回东京。”</p>

“啪——”她狠狠拍案而起,猛地站起了身,“你要我就此离去,我不甘心。绝不甘心!”</p>

“不,带着你的暗卫。七爷在青山培植起来的两万士兵带回去。此外禁卫军都归太子。加上绥银是你的人,爹只希望你走之时暂时不要带走绥银。也拖个个把月,届时再让他带兵离开。”冷次亦说着又不由得叹了口气。倾月抬眼看他,抿唇一笑,“你是要我架空西京的实力?我若是带走了所有人,这西京还剩下什么呢?他这主意就是为了让我和哲儿之间有不可弥补的裂痕。届时,我离开了,哲儿只有他可以依靠,顺理成章,届时西京好东京分庭抗礼,再有人从中获渔翁之利。”</p>

“倾月,你为何总这么想。爹已经是耄耋之年。霸着丞相的位置只想要退的时候风风光光。要你离开也是给你自己留了后路。齐国那边怎么可能像信上写的,绝对不会兴风作浪,只怕是来探听虚实的。”</p>

倾月双手握紧成拳,压制着怒气。听他说着话,渐渐的怒气一点一点消散。“我明白了。回去同爹说,我答应他的条件了。只要他一个月后,自动请辞。”</p>

“请辞这件事我会跟爹商量。”</p>

倾月微颔首,“那二哥你快去快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