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迦叶还半蹲在那儿,低头看着面前的火,他淡淡的说:“我母亲那时被骆广林强.暴,就怀了我。骆家知道,自然不想留。我母亲是信佛的,她不想堕胎,于是逃回来。那时候,她肚子已经很大了。在这样一个小地方,未婚先孕,过得特别艰难。我养父——”季迦叶顿了顿,说:“其实我还是习惯叫他父亲。他是学校老师,自小喜欢我母亲,所以,在那个时候他就娶了她。”</p>

风拂过来,余晚望向墓碑。</p>

照片上,季迦叶的养父戴着厚厚的眼镜,文质彬彬,脸颊有些瘦,穿着那个年代独有的白衬衫,笑容温暖而宽厚。</p>

这样的男人,任谁嫁了,都会感到幸福吧。</p>

余晚静静看着,静静听着。</p>

手中的纸钱烧完了,季迦叶起身,双手插在大衣兜里,继续道:“虽然是继姐弟,但在这种小地方,我的父母一直被人指指点点。所有亲戚都和他们断绝来往。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家很少会有人来,一年到头,都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p>

“我从小没什么朋友,最喜欢的,就是和父亲下围棋。支一个棋盘,我们俩能下一个晚上。”</p>

“十岁那年,我妈身体检查结果不是很好,我爸借了钱,让我妈住院。有一天,我爸送饭,在医院门口出车祸,当天夜里就走了。我妈熬了两年,也撒手去找他了。去世时,除了舍不得我,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要和我爸合葬在一起。”</p>

看着墓碑上并排的照片,季迦叶停了两秒。</p>

“后来,骆家接我过去。他们对我不好,只有我大哥最心软,人也最好。那时我看着骆家倒霉是无动于衷的。直到我大哥出事。他跳楼那天,喊我过去,将骆家和明川托付给我……之后,你也知道,骆家就剩我和明川。明川那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幸好被美国一对夫妻收养。他走了,剩我一个人,就又回到这个地方。那年,我十二岁。”</p>

这人叙述极其冷静、平淡,淡得让人恍惚,仿佛不是他自己的经历,却又叫人情不自禁垂泪。</p>

十二岁的他也不过是个单薄的少年。余晚没法想象他那时的模样。</p>

她难受的抱住季迦叶。</p>

可也只是从后面抱着他,她不想让季迦叶看到她的眼泪。</p>

环住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脊背,肩膀却还是控制不住微微颤抖。</p>

季迦叶说:“觉得我可怜?”</p>

“不。”余晚摇头。她说:“我觉得你好厉害。”</p>

季迦叶转过身来。</p>

余晚仰面看着他,说:“真的。”</p>

她再度拥抱住他。抵着他的肩膀,余晚轻轻的说:“你好厉害。”</p>

这是她喜欢的男人,让她钦佩,让她心疼。</p>

她舍不得他。</p>

她的手还在轻轻发抖,季迦叶也回拥着她。</p>

抱得很紧。</p>

拥抱总能给人温暖,给人以继续前行的力量。</p>

无言,却最让人动容,又让人敬畏。</p>

是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面对。</p>

是每当你感到失落、痛苦、迷惘,觉得孤独,我都会在你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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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要一直,一直陪着你。</p>

……</p>

酒店走廊的灯光白炽,踩在地毯上,悄然无声。</p>

房门阖上,便是最私密的地方。</p>

柔软而洁白的床上,是纠缠至深的两道身影。</p>

余晚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明明是会游泳的,可在男人这片汪洋大海里,还是要窒息。</p>

季迦叶吻她的眉,吻她的眼,吻她的锁骨,还有他最爱的柔软。伴随着轻轻的让人战栗的撕咬,舌尖从顶端撩过,酥酥麻麻,余晚难受的动了动。她要制止他。这人却沿着小腹继续往下。当最敏感的地方也被他舌尖攻陷时,余晚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这是一种难以言述的滋味,似乎有些痛苦,又似乎是到达顶峰的极致愉悦,她有些失聪,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停住。余晚试图并起双腿,这个男人却偏不让。指尖抚过她的腿,他俯身,吻了吻余晚小腿上还残留的疤。</p>

男人的吻温柔而爱怜。</p>

余晚一怔,眼眶就红了,她的心都软了。</p>

他进入的时候,贴着潮水,将她一点点自外而内的占有,占得很满。他很硬。这种彻底的占有,这种强势到避无可避的硬度,深深进入她的身体,占据她的灵魂,让她从骨子里都记住了他,让余晚整个人很涨,还很热,更是说不出的难受。她不由自主,轻哼了一声,身体微仰,那尖尖荡漾开层层涟漪,又被他一口**。</p>

又是温热,又是刺激,他故意不让她好受呢。这个男人就喜欢这样。并着底下逃不开的节奏,一下又一下,余晚快要受不了了。她推他。</p>

季迦叶抬头,看着她,问:“不喜欢啊?”</p>

余晚脸本来就很红了,被他这么一问愈发红。也不知什么原因,他每一次的进入与离开仿佛更加清晰,进入便是涨满,离开便是空虚,她浑身上下所有一切都追随着他,那种贴合在一起的奇妙不停往上窜……余晚清清楚楚感知着他,感知到他就在她的身体里面,坚硬而滚烫。余晚撇开眼,没说话。</p>

见她不答,季迦叶就故意反问:“那就是喜欢?”</p>

余晚面红耳赤,还是不说话。</p>

这人便轻轻笑了,他吻她的鼻尖,好整以暇的说:“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喜不喜欢?”</p>

余晚脸更加烫,这人真是……**!</p>

偏偏季迦叶还贴着她问:“舒服么?”</p>

余晚耳根滚烫,浑身都要窘迫的烧起来了,她咬牙切齿:“你——”她要骂,也不知该骂他什么好,余晚一时语塞。</p>

季迦叶又笑了。用力刮了刮她的唇,他说:“余晚,可我就是喜欢这样……”</p>

这个男人一贯简单而直白,他永远忠于自己的感受,坦坦荡荡,这样赤.裸裸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没有丝毫的违和。这就是他,这就是季迦叶。他就是喜欢这样对她,他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要她,他就是要占有她,占有她的一切,灵魂,身体,过去,现在还有将来,让她彻彻底底、完完整整属于自己。</p>

不可一世,而且强势至极。</p>

四目相对,季迦叶还是望着余晚,他问:“舒服么?”</p>

余晚脸红心跳,终于垂眸,“嗯”了一声。</p>

薄唇弯起,季迦叶亲了她一口,说:“以后就这样告诉我。”</p>

……</p>

余晚是鱼,也是小小的船。</p>

只在他的世界里,浮浮沉沉,辗转来去,起起落落,轻轻摇动着。</p>

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p>

天气微凉,余晚身上有汗,那人身上也有汗。这些汗水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p>

到最后,没有再避孕,这人直接……</p>

余晚很累,累到眼皮子在打架,却也迅速清醒。她不禁一愣。</p>

将她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耳后,吻了吻余晚,季迦叶看着她,对她说:“余晚,给我生个孩子。”</p>

男人的眸子很黑,直直望着她,没有丁点保留。</p>

余晚瞬间安静下来。</p>

面前这个男人是孤独而寂寞的,他需要她,需要明川,如今,也在期待他们将来的孩子。</p>

他太需要温暖了。</p>

他太需要一个家了。</p>

这是他的承诺啊。</p>

这个男人许下的承诺总是郑重的。</p>

他顶天立地,他就是他。</p>

他是这世间最可靠、最值得依赖的男人。</p>

还让人心疼。</p>

那双漆黑的眼倒映在心底,余晚深深回望着他,久久没有说话。</p>

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她的心早就揪成一团。她真的,好心疼他。</p>

……</p>

季迦叶抱她去卫生间洗澡,余晚却推他:“你先出去嘛。”</p>

“为什么?”季迦叶疑惑。</p>

余晚只是推他。</p>

季迦叶被她推了出去。</p>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房间里没有开灯,一切都被昏沉勾勒着。季迦叶随手打开灯掣,拉开窗帘。透过落地窗,能够看到远处若隐若现的灯光。</p>

满室安静,他换好衣服,打电话叫了餐。头发有些湿,又用干毛巾擦了擦。</p>

还是安静。</p>

他坐下来,看电视,百无聊赖的调台。</p>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有窸窣的声音,季迦叶轻舒一口气,偏头望过去——</p>

他忽然笑了。</p>

眉眼舒展开,薄唇弯起,是欢喜而高兴的笑意。</p>

只见晕暖灯影下,余晚身体白得发光,纤瘦而匀称。细细的黑色的比基尼带子勾在她的身上,美得像古希腊的雕塑。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却神圣的,让人不忍亵渎。</p>

余晚深吸一口气,望着他,脸有点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