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晚饭,又去洗漱了一通,便歇下了。

第二天,郑娥也赶了回来,同贺宁馨、简飞振、卢珍娴和简飞怡一起,送了简飞扬出门。

简飞扬带着几个随从和亲兵,说是往西南去,却在到了青江渡口坐船的时候,偷偷换了装,变成了几个道上的人士。其中一个亲兵,便是缇骑的精锐,这一次是来做“大当家”的,简飞扬便贴了一部毛茸茸的大胡子,做了“大当家”的随从。

一行人便上了船,往东南道承安府去了。

大齐朝五道三十六府,数东南道和江南道最为富庶。其中东南道的承安府,以前一直是富中之富。谢运便是承安府的知府,那里一地的出息,要抵得整个东南道一半的出息。谢运在那里,已经隐隐有了东南王的势头,早已经尾大不掉。如今又同倭寇相勾结,实力深不可测。

宏宣帝几次想调他入京,都被他以各种借口拖延下去。现在在东南道已经羽翼渐丰,连宏宣帝都不敢再打草惊蛇,轻起战端。

贺宁馨给出的“黑吃黑”的法子,应该是最管用的法子,不过对执行者来说,却是格外凶险。一旦有人暴露,出卖了他们,这些人肯定都走不出承安府半步。

以谢运如今的实力,又比当年简飞扬做钦差的时候强硬了许多。想逃,自然没那么容易。

所以简飞扬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简飞扬离京之事,在京城的勋贵府邸只是翻了个水花,便沉淀了下去。

只有宁远侯楚华谨最为开怀畅意。

他的死对头简飞扬被贬官下放,中军都督府都督的位置便空了出来。

楚华谨近日来四处奔走,想谋求这个中军都督府都督的位置。

支持他的人不少,可是也有模棱两可的人,更有他的大舅子裴书仁,如今是首辅,一言九鼎的人物,却坚决不同意,将保举他的折子都扣了下来。

楚华谨回到宁远侯府,对着裴舒芬发牢骚,问她:“你大哥怎么回事?我若是做了中军都督府都督,不是对三个皇子也是好事?”督促她回娘家去说情。

裴舒芬有些心虚,不敢回去,便敷衍楚华谨道:“大哥想是有他的计较,你是他的妹夫,他总得避嫌不是?——还是先等等,暂时不要提这事。等过了年再说。”

楚华谨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暂时放下,又寒暄了几句,便要去外院寻单先生说话。

裴舒芬笑着叫住他,意有所指地问:“单先生那里怎样了?可是想出了新的法子,能让那些铺子和田产多些出息?”

楚华谨回头笑道:“差不离了。我再去催催。”说着,一阵风一样地来到外院,寻单先生去了。

裴舒芬看着楚华谨的背影,心里有些惊疑不定,又不敢往那方面想。寻思半天,觉得还是银子和儿子最重要。如今银子已经快到手,就只等着儿子了。

单先生拿出了全部本事,帮着楚华谨将宁远侯府的铺子和田产琢磨出几条新出路,一一讲给楚华谨听。

楚华谨当然是言听计从,都依了单先生所言。

过了年之后,不出三个月,楚华谨便发现铺子和田庄的收益有了大起色,十分高兴。

裴舒芬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便偷偷知会了柳梦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