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的内侍走后,宁远侯府里一阵欢腾,上下人等都高兴异常。这是自老宁远侯的西南总兵之职以后,宁远侯府里的第二个高官要职。

众所周知,宁远侯的爵位除了食禄和封号以外,并没有别的实权。就算是隶属他们家的西南五万军户,也只有帐面上的进益。要真正掌军调兵,还是要去军中担任要职才是。

过了没几日,整个京城里也都知道宁远侯楚华谨连升四级,马上就要去西北任指挥佥事去了。上门来送行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就连宫里的皇后娘娘,连日来都赐下许多布匹金银,犒赏宁远侯府的上下人等。

裴舒芬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底的不快,也跟着高兴起来。——自己的老公升了职,老婆当然应该与有荣焉了。

“桐月,你说,我是不是要多做一些香膏带过去才是?听说西北那里干得很。”裴舒芬自从接旨那一日,就知道楚华谨要去西北了,也曾惶恐不安过。

后来她觉得侯爷既然外放,她这个做正室的自然要跟着一起出去。到时候,既不用应付家里的婆母妯娌,也不用带着这些妾室姨娘。只有自己跟着侯爷一起,不仅能风光八面,而且还是二人世界,更好培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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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舒芬一想到这些,连睡梦里都会笑出声来。

楚华谨也很兴奋。这日从外面应酬回来,他直接去了太夫人的慈宁院,对太夫人叮嘱道:“娘,我过两天就要启程了,外院那里,我把手上的事儿都交给了力生。他是外院大管事,又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再放心不过的。”

太夫人拉了楚华谨的手坐在暖阁里面的炕上,仔细端详了端详他,心疼道:“最近你喝得太多了,看眼里都有血丝了。”说着,太夫人叫了自己的丫鬟侍棋过来,道:“给大爷端碗雪莲参汤过来,好好解解酒。”

侍棋是个身量中等的丫鬟,生得一张白净的鹅蛋脸,腰身细软,一幅好生养的样子。

楚华谨就着侍棋的手喝完了参汤,脑子清醒过来,对太夫人笑道:“我这次一去两年,府里的事情,都要拜托娘多照看照看了。”

太夫人拿了一旁针线笸箩里面绣了一半的鞋底细看,听了楚华谨的话,头也不抬地道:“这还用你说,现在是你二弟妹当家,我也乐得先清闲清闲。”又想起一事,看向楚华谨问道:“我不管你带哪个姨娘出去,我得把侍棋给你带过去。——她是个妥当孩子,伺候人尤其小意谨慎,比你那几个姨娘都要强。”

听了太夫人的话,一旁站着的侍棋赶紧过来给太夫人行大礼。屋里的丫鬟也都七嘴八舌的恭喜侍棋。侯爷笑吟吟地坐在一旁,侍棋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忙指了一事出去了。

侍棋是太夫人所赐,楚华谨自然不会回绝,高高兴兴地笑纳了,谢过了太夫人,又有些意犹未足地道:“可惜不是让我去西南卫所。若是去西南,就能把我们的五万军户扎扎实实拢在手里了。”军户世代从军,大都桀骜不逊,不是真正的统兵大将,是掌不住他们的。

太夫人忙安慰他道:“先去西北,再去西南,岂不更加妥当?你放心,皇后娘娘那里有成算的,必不会让那五万军户脱了我们家的手。”

楚华谨昂首挺胸,起身在屋里兴致勃勃地走了几圈,对太夫人道:“我以前没有个正经差事,当年爹的那些幕僚,自从爹去世后,都走得走,散得散,我也留不住他们。如今我做了佥事,当年爹的好几个幕僚,又找上了我,我寻摸着,先找几个用上。等我去西北到了任,上了手,再慢慢挑些得用的幕僚养着。”

想到这一去,说不定就要横刀立马,做个统兵的大将军,楚华谨不禁热血沸腾起来。

太夫人只关心楚华谨有没有人伺候,在一旁提醒他道:“你去了西北都指挥使司,虽然不能带正室,可是也不能堕了我们宁远侯府的面子。我看你就带上齐姨娘吧,她本是定南侯府的嫡女,就是正室也是做得的。如今虽然做了妾,我看她还是不卑不亢,很有几分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