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的薪水也是按出勤率而非年薪计算。

在民间,他们这样的官吏叫斗食。

而在楼船,则称为‘遣官’。

什么叫遣官?

这是楼船衙门发明的一个新词汇。

既他们的名字虽然挂在楼船那边,但薪水却由隆虑候这样的租船者自费自理。

这是出于规避法律风险和法律义务的一种权益之计。

康凯则相对好一些。

他属于楼船衙门派驻在隆虑候的捕鲸舰队里的监军。

要监督捕鲸船队的动向,同时记录捕鲸船队的捕获和航海记录。

算是属于官吏的一员,而且每年还能拿到一百石的俸禄。

只是一百石粟米,也不过折钱五千而已。

在过去,还不及康凯一个月的零花。

只是……

他因为自己的一时无知,而被发配来此。

他很清楚,假如他不能在这边做出成绩,而且是持续的可见的成绩。

那么,长安那边,会有很多人,对他家的产业感兴趣。

一个得罪了当朝九卿的商贾之家,哪怕九卿本人都忘记了那个事情,其他人也都会打着这个招牌来找他家的麻烦。

唯一能保住家族富贵和安全的办法,就是他在这边做出成绩,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官吏。

此事,是他的父母和兄弟们跪着告诉他的。

“吾儿啊,汝若不能尽快做出一番事业,吾家上下,都将因此而破灭啊……”想着父亲含泪的模样,康凯就长叹了一声。

自两个月前,那次莽撞的行为后。

他已经成长了许多了。

尤其是,当他目睹了自己被自己老师驱逐出门户,过往的同学们纷纷避之不及,就连邻居和往日的玩伴,也都对他敬而远之。

他就明白了一个血的教训: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

徐季端坐在安东都护府的一处偏衙之上,低头看着自己案几上的文案。

“陈嬌这二世祖,居然玩出花样来了……”

徐季感慨一声。

他也没有想到,这陈嬌这样的纨绔子,居然能在安东做出一番事业。

现在,这位过去让长安头疼,让士民惶恐的二世祖,如今隐隐已经成为了这东北疆域的擎天一柱。

先是开发了倭奴这样的圈钱买卖,赚的盘满钵满,更因此得到了天子的的赞誉和嘉勉。

在去年,他甚至率军逼降了鲜卑王。

如今,这位大汉西北都尉隆虑候甚至有打算要将自己的治所向西迁五百里,一直迁到饶乐水附近的计划了。

甚至于,他还有钱租下了第一艘专业捕鲸船。

徐季不清楚,这隆虑候到底是怎么说动天子同意这样的计划的。

“用三千金为抵押,再以千金一年的租税……”徐季感慨一声:“真是好大的手笔!”

徐季自虑换了自己,估计没有这样的胆略。

倾家荡产,甚至举贷,只为一艘捕鲸船和一张捕鲸许可诏书。

这隆虑的决断,不可谓不果断!

不过……

谁叫人家有个好母亲跟好妹妹呢!

即使亏了,再不济,也有个兜底的。

难道天子和皇后还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长、小舅子被人追债甚至过着吃糠咽菜的悲催生活?

当然,他徐季也在陈嬌崛起的过程里,捞了不少好处。

如今,他虽然依然是仁川都尉,都却已经悄悄的在自己职位之前,加了一个遣官。

他现在的官职全称是楼船将军驻仁川港都尉领安东都护府楼船校尉。

整个安东的全部舰船,无论军用还是民用,都得归他管。

隆虑候的捕鲸船队,自然也不例外。

低头看了看案几上自己最近半年,冥思苦想,还跟自己的叔父等许多人商讨了许久后,最终上报天子,得以批准的全新政策。

“陈嬌啊陈嬌……”徐季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此番,任你如何狡诈,怕也要是为我做嫁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