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苑脸色非常难看,刘瑾回朝,对他的影响最大,他之前在钱宁面前嘴硬,但现实却非常紧迫,若刘瑾回来,他绝对没机会染指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位。</p>

钱宁这会儿倒觉得无所谓了,他认为自己没公开针对刘瑾,反而一再帮魏彬等阉党骨干遮掩,虽然另有目的,但间接做了对刘瑾有益的事情。</p>

“幸好我早有准备,做事圆滑留下后手,若不然刘公公回来我可要遭殃了!现在看你张苑怎么收场!”</p>

原本钱宁就看不起张苑,现在知道刘瑾要回来,对张苑更加不屑一顾。</p>

……</p>

……</p>

朱厚照喜不自胜,没详细问询前线战事具体经过,便匆忙回宫等候百官朝贺。</p>

此时天色刚亮开,京城内一片平静,除了有人给朱厚照通风报信外,兵部和五军都督府都清风雅静。</p>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沈溪来到兵部衙门……昨夜他休息得很晚,准备一早到兵部查阅战报,再到衙门后院补充睡眠。</p>

到了办公房,沈溪**还没坐热,便有不速之客造访,却是谢迁。</p>

这次谢迁来得极为匆忙,未经传报便直接破门而入,沈溪打量行色匆忙的谢迁,惊讶地问道:“谢阁老这是有急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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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迁瞪了沈溪一眼:“你倒是平静如常,看你这稳如泰山的气度,真以为太平无事……宣府战报你可收到?”</p>

“什么战报?”</p>

沈溪被问了个莫名其妙。</p>

谢迁皱眉:“昨夜老夫值守内阁,早上准备离宫回家时听说陛下兴冲冲返回乾清宫,据悉刘瑾派人从宣府带回战报,说我大明军队取得一场大捷,鞑子已败退撤去。但兵部和五军都督府未曾有只字片语送呈内阁,老夫便亲自前来相问。”</p>

沈溪这才知道宣府有捷报传来,当即摇头:“兵部这边未收到任何消息。”</p>

谢迁一跺脚,恨恨地道:“兵部在宣府就没安排细作和斥候,负责调查敌我情况?你不会只等着宣府地方给你呈奏吧?若如此,刘瑾搞个鬼,就能将情报压下,而他可先一步跟陛下邀功……”</p>

沈溪解释道:“兵部在九边的确安插有眼线,数量不少。而且我敢保证,如果前线打了胜仗,我必然会在两天内收到消息,就算刘瑾派人星夜兼程,也不可能比我派去的人更早将消息传递回京。”</p>

谢迁眉头紧锁,神色间显得有些迷惘,望着沈溪,讽刺道:“你倒挺有自信的。”</p>

沈溪心说,领兵这么多年,这点信心都没有,那就不用当兵部尚书了。</p>

谢迁见沈溪极为笃定,不似开玩笑,想了想满含担忧地道:“怕是刘瑾再一次虚报战功,莫非前方未有任何交战,却被他弄虚作假,杜撰个大捷呈奏京城?更有甚者,若我大明军队吃了败仗他却报功,那这事可就热闹了……”</p>

沈溪见谢迁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宽慰道:“谢阁老不必这么早便下定论,不如静候后续消息传来。若刘瑾真是虚报战功,他绝对没命回来。若宣府真有战事,很可能仗刚开打,刘瑾便派人向朝廷奏报,如此他才可确保比我更早将消息呈送陛下面前,至于这场接战结果是否会出现偏差,又另当别论。”</p>

谢迁想了下,微微点头:“你说得有些道理,刘瑾这阉人立功心切,即便战事未有结果,他为了邀功也很可能会抢先一步表功;若战事失利,他原本就回不了京城,也就不怕多个虚报战功的罪名……这老阉人真是老谋深算,可恶之至。对此你有何看法?”</p>

沈溪心想,你谢老儿把事情已分析透彻,我还能说什么?当即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p>

谢迁见状,急切地道:“别杵着了,陛下那边看看如何交差吧……这会儿我得赶紧跟京中主要衙门打好招呼,一应事宜皆要等具体战报传来才可施行!”</p>

……</p>

……</p>

朱厚照荒唐一宿,本来已困倦不堪,但因刘瑾突然上奏捷报,受此刺激他精神奇迹般转好,不再着急睡觉,而是在乾清宫正殿等候大臣们前来朝贺。</p>

朱厚照喜气洋洋,对侍立一旁的张苑道:“张公公,你说朕厉不厉害?昨夜才让你们排演一出大捷的戏码,结果一夜过去,前方就真取得大捷……哎呀,朕太有先见之明了!”</p>

张苑心想,就算宣府距离京城不远,但消息依然需要一天一晚才能传递到京城来,您昨晚才排演,哪里能和先见之明扯上关系?这场大捷怕是在前天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完成。</p>

心里虽这么嘀咕,但张苑脸上却表现出赞叹佩服之色,恭维道:“陛下洪福齐天,有陛下庇佑,宣府这一战才能马到功成!”</p>

“说得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