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军事学堂门口,张苑特别向门口站岗的侍卫问了一句,知道沈溪在里面,这才稍微整理一下仪容,然后大踏步进门。</p>

“沈尚书何在?咱家要见沈尚书!”老远的,张苑开始嚷嚷,就好像他在兵部有极高的地位一样。</p>

沈溪正在伏案处理文件,听到外面传来的吵闹声,知道是张苑闯了进来,不由皱眉……一个阉人居然不经传报如此轻松便闯入军事重地,让他感觉这里的安保措施有必要再次升级。</p>

沈溪放下手头的事情,走出办公房,到了院子,便见张苑站在月门前打量他。</p>

“张公公何事前来?”</p>

沈溪没有行礼,按照品秩,沈溪地位比张苑高太多了,根本不需要给对方面子。</p>

张苑笑了笑,显得讳莫如深:“沈尚书,难道没事就不能来见您?咱们到里面说话吧……”</p>

见张苑这副模样,沈溪什么都明白了。</p>

关于张苑兼领内库之事,朝中已不是秘密,沈溪早一步便收到消息,这会儿张苑不用说也知其是前来问策,甚至跟他要钱。</p>

沈溪作了个请的手势:“那就里面叙话!”</p>

二人一前一后,沈溪在前,张苑后面跟着,进到待客的花厅,沈溪没有招呼落座便径自走到主座坐下。</p>

张苑看了沈溪一眼,多少有些尴尬,但还是在客座坐下,然后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沈溪。</p>

“张公公有什么事,但说无妨!”</p>

沈溪不想说太多无关的废话,一来便直奔主题。</p>

张苑道:“承蒙陛下器重,如今咱家兼差打理内库,未来一两个月宫里宫外所有进项和开销,都由咱家处置……沈尚书,您要多多配合啊!”</p>

沈溪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浮现一抹轻笑,道:“张公公的话未免让人费解,兵部跟内承运库间并无太多联络,若张公公想打理好内库,是否应该去问问户部和鸿胪寺?又或者去内阁,都比到兵部衙所来强得多!”</p>

显然沈溪不想帮这个忙,说话时带有一种生分,张苑听在耳中顿生不悦。</p>

张苑先打量门口方向,确定没有兵部或者是军事学堂的人靠近,这才提着椅子往前挪了挪,距离沈溪不到三尺远的地方坐下,道:</p>

“七郎,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次来,其实更多是想求助你……你有真本事,咱家想问问,你是否能帮上这个忙?”</p>

有求于人,张苑改换脸色,低声下气,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虚伪溢于言表。</p>

沈溪摇头:“张公公还是收回亲近的姿态,本官跟你之间,似乎并无关系!”</p>

张苑嗤笑不已:“这里又没外人,何必见外?你若想说隔墙有耳,也要看看那些兔崽子是否有胆子偷听……以你的能力和威望,应该把兵部这些兔崽子管得服服帖帖的吧?”</p>

沈溪实在不知怎么评价张苑,在他想来,这位属于那种劣质狗皮膏药,一旦让其黏上怎么都揭不下赶不走。</p>

面对张苑的期待,沈溪实在不想跟此人有什么牵扯,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想让本官如何相帮?”</p>

“当然是给银子了!你本事大,以前听说你在东南和西南打仗,从来不用朝廷划拨钱粮,全都是自行筹措……这真不赖,到京城后你也可以效法,帮咱家筹措银子,咱家便可到陛下面前交差,何乐而不为?”张苑笑呵呵道。</p>

怎么就何乐而不为?沈溪听了心里非常别扭,道:“本官听来,倒像是要为张公公你做嫁衣裳,这事儿似乎跟兵部并无关系!”</p>

张苑一下子急了,厉声道:“怎么会没关系?你也不想想,若咱家做得不好,陛下不是要让刘瑾那厮回来?你到底是想面对刘瑾,还是面对咱家?咱俩可是一家人,咱家有了权势,难道还能亏待你不成?”</p>

沈溪道:“道理是如此,但实际情况却不然。张公公应该知道,内库如今亏空是多少吧?”</p>

“少说……十几万两吧!”张苑不客气地道。</p>

沈溪简直想扇张苑一耳光,道:“既然知道豹房开销,不是内库能承担,张公公就该有自知之明,当场就应拒绝。既然你自个儿应承下差事,那就意味着要负责到底!”</p>

张苑翻了翻白眼:“这些事情,何须你来提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