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第一次见到他时,被鞑子推着站在斑驳的燕城城墙上,心里在想什么?</p>

是不是……格外的痛恨他?</p>

邵明渊的脸色越发得白,苍白如雪。</p>

“庭泉,这些是什么啊?”气氛太压抑,针落可闻,杨厚承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顶着莫名的压力开口问道。</p>

邵明渊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涩然,竟说不出一个字来。</p>

有什么可难过的呢,母亲对他如何,早就该看清楚了。</p>

“是——”邵明渊强行开口,忽然一阵气血翻涌,一股腥甜从喉咙往上涌。</p>

“我先出去一下。”他匆匆撂下这句话,闭紧了嘴大步往外走去。</p>

“庭泉——”杨厚承几人不放心追了上去。</p>

才走出房门,灼热的暑气扑面而来,毅力坚强如邵明渊,依然忍不住嘴一张,一口热血喷了出来。</p>

鲜红的血落在青石台阶上,格外刺眼。</p>

“将军!”聚在院子里喝酒的亲卫们勃然变色,哗啦一下涌过来。</p>

邵明渊抬手制止:“喝你们的酒!”</p>

世人眼里温润贵公子般的冠军侯,在将士们面前却是直接的、冷硬的。</p>

北地那么多年同甘共苦、刀尖上舔血的生活,造就了这些男儿铁血的性格。</p>

将军的话对他们来说就是命令,所有人重新坐下来,默默喝酒,可是这些流血不流泪的儿郎,在这一刻,泪水却悄无声息砸进酒杯中。</p>

辛辣的酒与苦涩的泪混合在一起滚过喉咙,让每一人都恨不得拿起刀,把那些让他们不平的事砍得灰飞烟灭。</p>

“庭泉,你——”追出来的杨厚承等人面色大变。</p>

“二弟,你怎么了?”</p>

池灿猛然看向邵景渊。</p>

邵景渊有些莫名其妙:“池公子为何这样看着我?”</p>

“看着你?”池灿挑眉,因为喝了酒,双颊微红,漂亮得让人能忽略了性别。</p>

邵景渊一时愣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