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习惯痛苦,只是……习惯了忍耐。

邵明渊想,明天他要去寇尚书府,见一见那位舅兄。

有了这个念头,他慢慢睡着了。

乔昭是被黎光文催起来的。

天刚蒙蒙亮,乔昭睡眼惺忪,问等在外间精神抖擞的父亲大人:“父亲,这么早有什么事?”

黎光文一脸兴奋:“昭昭,为父听说你写得一手好字,昨天得到了无梅师太的召见?”

都怪昨天下衙后跑去书斋翻看话本子入了迷,等回府后用过晚饭,无意间听闻了女儿的惊人之举已经太晚,不便过去,只得捱到了今早。

“嗯。”总算达到了第一步目标,乔昭一下子松懈下来,就觉得睡不够,直到此时依然有些迷糊。

“听你祖母说,你的字和乔先生如出一辙?”

乔昭这才醒了神,淡淡道:“祖母谬赞了,女儿临摹乔先生的字只得其形,风骨还相差甚远。”

黎光文摇摇头:“昭昭不可过谦,你的字既然能入了无梅师太的眼,那定然是极好的。来来来,咱们移步书房,让为父看一看。”

他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布包,献宝道:“为父把借你的这方端砚都带来了。”

乔昭抬手,无奈揉了揉眉,问黎光文:“父亲,今天莫非是休沐日?”

“休沐日?不是啊?”黎光文不假思索道。

“哦。”乔昭看看窗外天色,很是疑惑,“这个时辰了,您不该上衙吗?”

黎光文点点头:“是该去上衙了,不过我请假了。”

“父亲今天有事?”

既然有事要请假,那一大清早跑她这里来干嘛啊?

黎光文被问得一怔,理直气壮道:“是有事啊,不是来看昭昭的字嘛。”

乔姑娘:“……”这样也会请假?理由是不是太任性了点儿?

改天一定要提醒母亲一下,给父亲的上峰送点礼,务必让父亲大人编史书到致仕。

黎光文催促着乔昭到了西次间,亲自研墨,边磨边道:“这方砚台可真是上品,下墨快,发墨细腻,就连研墨都是一种享受,只有好字才能配得起它啊!”

乔昭牵了牵唇角。

原来她要是写不出一手好字,父亲大人打算一直“借”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