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呆在京里,遇着十万火急的夷情我不能不奏报,可奏报上去就是给皇上添堵儿,让皇上不高兴,所以想想还是在外面飘着好。”

提起这些,永祥禁不住问:“四爷,照您这么说,曹毓英的日子恐怕不大好过?”

韩秀峰淡淡地说:“这不能怨我,谁让他一样是厚谊堂大掌柜呢。”

……

正如韩秀峰所说,谭廷襄之所以赶紧差人去请韩秀峰回来,是因为刚收到军机大臣杜翰差家人送来的一封书信。

幕友看完信,忧心忡忡地提醒道:“东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英、咪、佛、俄等夷真北犯直隶,咱们却一点准备也没有,让西夷长驱直入进逼京城,到时候您怎么跟皇上交代。”

谭廷襄这些年一直在外为官,只听说过西夷却从未见过西夷,打心眼儿里觉得西夷没什么好怕的,毕竟据说其国土距大清十万八千里,就算派兵来犯又能派几个兵?

何况跟西夷交涉有五口通商大臣兼两广总督叶名琛,叶名琛挡不住还有闽浙总督、两江总督和山东巡抚,觉得西夷不只是虚张声势而且距直隶太遥远。

见幕友如此担心,他不禁笑道:“朝中的王公大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担心道光二十一二年之事会重演。而这个韩秀峰正是拿住了那几位王公大臣的软肋,才得以平步青云。”

“既然西夷不足为虑,那东翁为何要差人请他回来?”

“鸿举在信里不是说得很清楚吗,这韩秀峰不但圣眷恩隆,跟肃顺也有几分交情,像他这样的人还是不得罪的好。再跟他商议商议,给足他面子,免得他回京之后在皇上跟前搬弄是非。”

“东翁所言极是,像他这样的天子近臣是不能得罪。”

正说着,家里来报,太仆寺少卿韩秀峰到了。

谭廷襄戴上官帽,起身笑道:“我再去会会他,别的事回头再说。”

“学生恭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