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要是遇上关卡,被那些当差的盘问怎么办?”陆大明下意识问。

“觉明,还愣着做什么?”韩秀峰回头笑道。

穿得像个管家似的苏觉明反应过来,急忙从手边的包裹里取出一叠户口牌,一边分发一边笑道:“几位,这是四爷请韩运判帮大家伙准备的新户口牌,名字还是原来的名字,只是籍贯全改成了安丰场的灶户。不管遇上官差盘问,还是打尖住店,只要有人问起来,就说四爷是从扬州逃难去上海的读书人,任小姐是四爷的妹妹,三姑是四爷的嫂子,我和大头是四爷的家人。”

“他们呢?”大头好奇地问。

“是啊,我们呢?”陆大明禁不住笑问道。

“刚才不是说过吗,你们是安丰场的灶户,潘老爷是安丰场的商户,专做稻米买卖,所以今后不能再喊潘老爷,要喊潘掌柜。你们全是潘掌柜请的伙计,跟我们原本并不认得,是在路上遇着了,听说我们也要去上海,所以结伴而行。”

“分成两拨?”

“嗯,”韩秀峰微微一笑,随即抬头道:“长生,凡事都要想长远点,毕竟我们终究是要分别的,到时候你们回江北,我和大头却要北上去京城或南下去两广,人家问起来不好解释。”

潘二连忙道:“四哥,我全听你的。”

“好,等会儿你们就上前头那条船。从今天开始,不管打点沿路的关卡,还是打尖住店,一应花销全分开来算。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何况我们是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两路人,这账一定要算清楚,不然人家会起疑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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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要分开来算,还得斤斤计较。”潘二忍俊不禁地说。

“对,就应该斤斤计较。”

……

从海安到通州这一路好走,路上也没几个关卡,但到了通州就得过坝换船。

昨晚在船上过的夜,今天却要住客栈,余三姑百思不得其解,从码头到客栈的这一路上又不敢乱问,直到把行李放下才关上门问:“钰儿,为什么要换船,坐原来的船不是蛮好的吗?”

任钰儿头一次来通州,把窗户推开一道缝,一边偷看外面一边解释道:“我们来这儿坐的是顾院长找的船,都说长江无风三尺浪,来时的那三条船在内河走走没事,去江里可不成,所以得换江船。再说那些船工跟我们一样没出过远门,他们既不熟悉长江水况,也不认得上海,所以只能把我们送到这儿。”

“可我们的东西还在船上!”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没找着船,他们是不会走的。”

余三姑从来没住过客栈,摸着大床上的雕花,又忍不住问:“在这儿住一宿得多少钱?”

“这你得去问苏觉明,”任钰儿现而今也是有钱人,对这一路上的花销并不是很在意,想着已经到了通州韩老爷一定要给郭大人去封信,立马叮嘱了余三姑一番,便拉开门去对面的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