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拿起信哭笑不得地说:“这是令弟和苏觉明打探到的消息,同张光成的堂弟张光生一起署的名,用他们的话说千真万确,可这消息说出来你我真不敢相信。”

“咋就不敢相信?”

“他们打探到早在正月十八那天,就有一个叫李广的湖南人去了扬州,找到扬州的一个叫江寿民的画商,说是为扬州百姓而来,还声称太平王威德,到处不肯杀戮。扬州百姓要是恭顺,必不加害。”

韩宸惊呼道:“贼匪的奸细!”

“八九不离十。”韩秀峰点点头,接着道:“那个姓江的画商不但信以为真,正月三十那天中午竟赶着几十头牛羊前去江宁太平贼匪营中犒师,打算效道光二十二年盐商颜崇礼找洋人赎扬州城之事,为江宁为扬州请命!”

“然后呢?”

“扬州城里的那些盐商不光晓得这件事,还将打算赎城的事向运司刘良驹、前任运司明伦、扬州知府张廷瑞和江都知县禀报了,这几位一个比一个贪生怕死,居然又一道去向杨殿邦禀报,据令弟说杨殿邦居然首肯了!”

“竟有这等事,他们难道不晓得啥叫守土有责?”韩宸大吃一惊。

“他们都谋划好了,打算跟太平贼匪演一出双簧,贼匪只是借过扬州,不会占扬州,他们打算等贼匪一走就回城收复。”

“贼匪说的话他们也信,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杨殿邦已经八十多岁,估计是老糊涂了。”韩秀峰轻叹口气,又苦笑道:“刘良驹、明伦和张廷瑞不可能不晓得贼匪的话不能信,他们一定是在装糊涂,只要杨殿邦点了头,他们就没啥好怕的,毕竟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偌大的扬州城,那么多衙门,就没一个敢站出来的?”韩宸紧攥着拳头问。

“有,还真一个。”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