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馆人多耳杂,何恒觉得这些话传出去不好。尽管对战事同样不乐观,但还是故作轻松地说:“吉老爷,陆建瀛是贪生怕死,但江宁不只有他陆建瀛,还有江苏巡抚杨文定杨大人,还有江宁将军祥厚。皇上前天已准杨大人所奏,命江苏藩司、扬州关、龙江关把税银解往江宁藩库,用作防堵。”

“光有银子有啥用。”

“不光有银子,一样有兵,杨大人所奏请的调两千名山东兵驰援皇上也恩准了。再就是运河堵塞,漕粮都进不了京,那些漕船水手无事可做,而漕船水手又全是壮丁,皇上还让军机处权衡可否将那些漕船水手招募团练,以资御侮。若无流弊,酌量**。”

何恒放下筷子,又说道:“为鼓舞士气,皇上还恩准向荣等钦差大臣所奏,谕令追缴防堵贼匪的各钦差明定赏格,明定条款,遍行晓谕。如有斩获首逆者,无论官弁军民人等,必应加以钜万重赏。”

“从逆者呢?”

“一样赏,这份谕旨是我抄录存档的,记的很清楚,皇上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朕断不为遥制也’!”

吉云飞大吃一惊,暗想这个先例一开,追缴和防堵太平贼匪的那些钦差大臣就有了选任文武官员之权,只要把要选任的文武官员名字保奏到吏部,朝廷不认也得认。

正不晓得该说点啥好,江昊轩突然道:“志行在扬州府为官,江宁危在旦夕,扬州离江宁那么近,志行的处境岂不是很凶险。”

“扬州府大着呢,志行在扬州辖下的泰州,又不是在扬州城,应该没啥事。”吉云飞想想又说道:“太平贼匪虽攻陷过武昌,但湖北的大多州县并没陷落,钱俊臣都能大难不死躲过一劫,志行一定不会有事的。”

要不是吉云飞提起钱俊臣,鲍凌云都想不起有钱俊臣这个人,禁不住问:“吉老爷,钱老爷不是在湖北做布政司经历吗,照理说城破时应该也在武昌城内,他是咋躲过一劫的?”

“陆建瀛贪生怕死,向荣比陆建瀛也好不了多少,说是从广西一路追剿到湖南,又从湖南一路追缴到湖北,我看是追而不剿,只晓得要钱、要粮、要援兵。武昌城被贼匪合围前,钱俊臣正好奉命去为向荣筹集粮草,并不在武昌城内。”

“吉老爷,您是咋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