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谷师爷虽位居刑名师爷之后,年薪也没刑名师爷多,但油水却不少。而能不能入制台大人的法眼谁也不敢打保票,就算能被制台大人保举但能不能做上官也不晓得要等到猴年马月。总之,到手的才是真的。

李秀才果然乐得心花怒放,可又不想让韩秀峰觉得他见利忘义,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韩老爷,晚生去州衙当差,巡检司衙门这边怎么办?长生虽精明,可对海安不熟,您手下不能没个熟悉本地的人。”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机会难得,千万不能错过。至于本官这边,总会有办法的。”

“韩老爷,我……”

“别磨蹭了,张少爷正在等你。”

“那晚生先进去了?”

“进去吧。”

打发走李秀才,跟着潘二来到大堂,见顾院长、王监生和余监生都不在,连受伤的泼皮和外面的那些尸体也全不见了,弓兵已把大堂收拾得干干净净,正在收拾院子,韩秀峰下意识问:“长生,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镇上的几个掌柜晓得我们查获了十几船盐,想凑钱买两船,我就做主卖给他们了。十八文一斤,银子晚上送来。”潘二回头看了看,接着道:“他们把两船盐背上了岸,我就让储成贵他们把尸首抬船上去了,反正早晚要送泰州去。”

大过年的,满院子死人是太晦气。

韩秀峰点点头,想想又问道:“那些受伤的泼皮呢?”

“有的被家人接走了,家里人没到的那些全安置在城隍庙,我让伤得不重的那些在城隍庙照应。”潘二笑了笑,又说道:“姓许的那两个手下,被州衙的捕快押驿铺去了。张二少爷应该是担心他们三个串供,让分开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