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那么多人,衙门里头关得下吗?”顾院长端着茶杯喃喃地说。

“储成贵他们以前当值时住的那六间屋全改成了班房。”

“拢共六间班房,一间要关十几个!”

“一定很挤,关在里头的人不晓得要遭多大罪。”陈有道长叹口气,又恨恨地说:“**的储成贵是发财了,他婆娘烧那么多人的牢饭,中午往衙门里送饭时我挤过去看了一眼,那些钱和米全被她给贪了,烧的哪是饭,我看着比猪食都稀!”

“黄聋子倒是高兴,每天去衙门挑五六桶粪。”

“吴老板,班房里的屎尿是黄聋子倒的?”

“是啊,每天晚上去,一天挑三趟。”

“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找他帮我给景俊捎点东西。”

“别找他,找了也没用。”

“怎么就没用?”陈有道下意识问。

吴老板无奈地说:“我找过,他不但不敢帮忙,连句话也不敢帮我往里带。说什么韩老爷有交代,不许往里捎东西,更不许带话。还说班房他一样进不去,每天晚上挑着空桶进衙门,拉满的那些全摆在班房外头,储成贵那些人和韩老爷的家人全在院子里盯着,他不敢乱打听,只能放下空桶挑上拉满的粪桶就走。”

顾院长暗想你们净说这些没用的,当务之急不是往班房里捎东西,也不是给你们那些个不少债的儿子带话,而是怎么才能赶在衙门开印前求韩老爷高抬贵手。

正不晓得该说他们什么好,一个人犯亲属突然问:“陈院长,钟大钟二的外甥回来没?”

“回来了,中午回来的。说是去富安,鬼晓得他到底去哪儿的,鬼晓得他到底在忙什么,还带了一个人进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