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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巡检老爷的家人和巡检司衙门的皂隶弓兵倾巢而出,看架势又要拿人。镇上百姓从没见过这阵仗,纷纷跑来看热闹。胆大的跑到仪门边上往里偷看,胆小的聚在当铺和布庄门**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就说韩老爷跟方老爷不一样,韩老爷真是清官,真跟告示上说得言出法随!”

“怎么言出法随?”

“以前储成贵他们拿人,不光要鞋袜费和酒饭钱,还要什么上锁钱和解锁钱。韩老爷不许他们再要钱,他们就不敢再要。我表哥住在胡家集,我表哥说的昨天他们去拿人不光没要钱,连干粮都是自带的。”

一个小贩踮起脚看看四周,也绘声绘色地说:“陈有道的三儿子不是关进班房了吗,别人没钱陈有道能没钱?昨天我亲眼看着他揣着钱袋去衙门,结果韩老爷连门也没让他进,更不用说要他的银子了。”

“是不是嫌少?”一个老爷子神神叨叨地问。

“江老头,你想哪儿去了,韩老爷真不是方老爷那样的**,”一个卖菜的小贩挤进来道:“以前巡检老爷的家人上街买菜,全跟我们算什么官价。韩老爷的家人买菜,全是按市价,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连说话都客客气气。”

“真的?”

“我骗你们做什么,不信去问问钱瘸子。”

“不用问钱瘸子,问我就行了。”卖烧饼的张贵守着他的烧饼炉,探头道:“衙门这两天全在我这儿买的烧饼,昨天买了七十个,早上又买了七十个,两文一个,全按市价。我说买这么多送几个,你们晓得韩老爷的家人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人家说我做小买卖赚点钱不容易,该多少就多少,不占我便宜!”

“哎呀,这么说我们海安真来了个包青天!”

“这是,不然怎么会一上任就四处抓人,早该抓了,那些家伙被关进班房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