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彤贤时隔三年回到翰林院,在京的同窗同年自然要给他接风洗尘,晚上不晓得在哪儿吃的酒,虽然喝的面红耳赤但脚步却很稳,大步流星,不用家人搀扶,一看就晓得酒量不错。

“志行,还没歇息?”

“没呢,老家刚来了个家人,刚帮他安顿下来。”

敖彤臣不光来前就听顾老爷说过韩秀峰,而且在老家时就给会馆翻建扩建捐过银子,昨晚又一起在吉云飞家吃过酒,觉得韩秀峰这个小老乡可交,不禁笑道:“我听博文兄说了,一起来的还有顾老爷的侄子是吧?”

“是啊,顾少爷住那间房。”韩秀峰微笑着指指对面。

敖彤臣心想顾家的那个侄少爷真不懂事,在路上沉迷酒色把会馆的汇票弄丢也就算了,都到了京城还不去拜见吉云飞等同乡前辈,他堂堂的翰林院庶吉士自然也无需自降身份去相见,干脆一边招呼韩秀峰去花厅,一边低声问:“票号那边都说好了,汇票丢了没事吧?”

“说好了,没事。”

“没事就好,”敖彤臣微微点点头,指着椅子道:“志行,坐啊,坐下喝杯茶。”

“敖老爷,我就不坐了,这么晚了你又吃过酒,早点歇息吧。”

“你瞧我喝成这样能睡得着吗?”敖彤臣示意家人去沏茶,随即饶有兴致地问:“志行,会馆翻建可是大事,这段时间累坏了吧?”

韩秀峰苦笑道:“不怕敖老爷笑话,翻建会馆累虽累点,但总比无所事事好。”

敖家不光有敖彤臣这样科举入仕的翰林院庶吉士,一样有通过捐纳做官的子弟,想到韩秀峰这个候补巡检不晓得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补上缺,不禁叹道:“这倒是,别说你,就我们想谋个差事也没那么容易。”

“我现在也不急了,在京城至少有事做,总比先分发去哪个省候补试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