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会馆这么忙,跑来跑去多麻烦。”

韩秀峰心想之前一家出的三百两那是你们“登堂入室”,跟几位官老爷和举人老爷把酒言欢的敲门砖,官老爷和举人老爷的诗作墨宝是另一码事,不能混为一谈,不过这些话不能说出来,而是笑道:“温掌柜、余掌柜、黄掌柜,几位老爷的诗作墨宝我不是不给你们,而是就这么给你们,你们拿回去没用!”

“咋没用?”储掌柜不解地问。

“一是没装裱,二来几位老爷今儿个是来吃酒的,没想过喝了几杯会诗兴大发,还留下墨宝,也就没带印,没在墨宝上用印,你们说既没装裱又没用印的墨宝拿回去有啥用?就算跟人家说是哪个哪个老爷帮你们写的,人家也不一定会信!”

“哎呦,这我还真没想到。”

“所以请几位掌柜再等几天,等过几天几位老爷忙完了,我就带着裱好的墨宝一一登门,请几位老爷在上面用印。”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这就劳烦韩老爷了。”

“我们不是读书人,真不晓得这些,让韩老爷见笑了。”

韩秀峰微微点点头,旋即话锋一转:“几位掌柜,有件事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说。”

“啥事,韩老爷但说无妨。”温有余急切地问。

“装裱几幅字花不了几个钱,但行有行规,请老爷们作诗题字一样有作诗题字的规矩。同乡归同乡,作诗题字的润笔钱不能少,不然人家会以为诸位不懂规矩。”

温有余楞了楞,下意识问:“韩老爷,这些我们不懂,您说给多少润笔钱合适?”

韩秀峰从潘二手里接过茶,沉吟道:“吉老爷是身份尊贵的翰林老爷,将来是要做会试房考官,乡试主考官的,甚至能外放去直省做学政,他的诗作、他的墨宝,就算拿琉璃厂去也能卖百十两。江老爷、王老爷和钱老爷是进士老爷,一幅墨宝怎么也得八十两,举人老爷的诗作墨宝有五十两应该够了。”

“这么贵!”黄掌柜苦着脸问。

“这还贵?”韩秀峰放下茶碗,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黄掌柜,那可是举人老爷、进士老爷,翰林老爷!十年寒窗苦你以为是开玩笑的,人家能有今天容易吗?何况你们要的不只是一幅诗作,要的也是一份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