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精就成精,我还想再活几年呢!”

别人这么说八爷一定会生气,柱子这么说八爷不光不会真生气反而有几分得意,因为几年前他生过一场大病整个人都不行了,姜六让大头去喊柱子过来准备帮着收敛,准备帮着操办丧事,结果柱子一到他老人家的病竟缓过来了,一直活到了今天。

所以在别人看来柱子很晦气,在他老人家眼里柱子却是个福星,这几年每次见着都会斗嘴,柱子一见着他总问咋还不死,而他老人家骂归骂打归打,但一转身就跟人显摆他老人家福大命大连阎王爷都要给几分面子,不让黑白无常急着来带他走。

韩秀峰早见怪不怪,看着江面自言自语:“铜罐驿离这儿不远,咋还没到呢!”

“可能被啥事耽误了。”提起正事八爷顾不上再收拾柱子,拄着拐杖气喘吁吁地说:“运铜的那帮龟儿子你又不是不晓得,铜罐驿是水驿,码头也不小,往来的货船不会少,他们一路敲诈勒索,咋会错过这讹人钱的机会。”

“船家又不是瓜娃子,没能避过的没办法,能避开的还不避远远的,他们就算在铜罐驿呆到过年也讹不到几个钱了。再说铜斤啥时运抵京城是有期限的,他们不敢为了讹钱延误太久。”

“是啊,可他们咋还没到呢。”八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

穿上官服就是不一样,平日里见着都嘻嘻哈哈打招呼的脚夫们纷纷避让,码头上竟因为他们三人到来空出一片地,八爷很高兴很兴奋,恨不得在码头上讨生活的脚夫们和船上的那些人全晓得韩秀峰这个官老爷是他老人家看着长大的,对他老人家很尊重。

韩秀峰却有些不习惯,转身道:“八爷,这儿风大,让柱子在这儿盯着,我们去六哥的凉棚坐会儿。”

“也好,你不提我差点忘了,炉子上烧着水,赶紧去,可不能把壶烧干掉。”

人活在世上不就图个脸面吗?

潘二能理解八爷此时此刻的心情,笑道:“八爷,四哥扶您老担心折寿,我是四哥的长随,不是官老爷,我扶您老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