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芬见了那信,哇的一声哭起来,抽抽噎噎地道:“原是姐姐当**着舒芬,要把这信带回裴家,转呈给圣上。舒芬宁死不肯,多亏侯爷相救……侯爷和宁远侯府对舒芬情深义重,舒芬拼着被嫡母责罚,也不会做危害宁远侯府的事情!”又指着那封信发誓道:“这事裴家的人一点都不知道。舒芬本来是想把这信毁了去,可是侯爷没有发话,舒芬不敢自专。”

听说裴家的人并不知道,太夫人松了一口气。——只要裴家那两只老狐狸不知道此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太夫人乜斜着眼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裴舒芬,试探地问道:“你刚才说,老大也知道这件事?”

裴舒芬点点头,拿帕子拭了泪,哽咽地道:“侯爷亲眼看过信的。若不是侯爷,舒芬就死在姐姐手上了。”言罢,又想起这阵子的种种委屈,哭得十分伤心。

太夫人这才有些明白,自己的大儿子,为何一定要娶裴舒芬做填房。想了想,便伸手拉了裴舒芬起身,坐在自己身旁,叹息道:“委屈你了。你们怎么不早跟我说?!”

裴舒芬低了头,小声道:“不委屈。只是媳妇因为这事,一直被人看不顺眼。”顿了顿,又道:“中澜院里,有很多姐姐留下的人,甚至连二弟妹,都是站在姐姐那边的。她们对舒芬做了些什么,娘想必也知道了……”

太夫人本来不是个有成算的人,耳根子又软。听裴舒芬一说,想起这段日子来,确实发生了好多事情,而且桩桩件件,都是指向裴舒芬。现在倒觉得,就算裴舒芬不是好人,可是哪有刚嫁进来,脚跟都没有站稳,就搞三捻四不安分的?——可见是有人看她不顺眼了。

“你放心。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以后必不会让你受委屈。”太夫人义愤填膺地道。

裴舒芬忙拭了泪,望着太夫人,露出一个楚楚可怜的笑:“娘对舒芬真好!”

太夫人看着裴舒芬泪痕遍布的小脸,怜惜地揽她入怀,拍着她有些赢弱的后背,低声道:“这封信就留在我这里,等老大回来再处置。”

裴舒芬点点头,乖巧地道:“舒芬都听**。”

娘儿俩雨过天晴,有了一个需要共同保守的秘密,关系自然亲密起来。

外面等着的二夫人,却越来越惶恐不安。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太夫人虽然勃然大怒,可是好象并不是针对裴舒芬来的。

这一天过后,太夫人对裴舒芬越来越倚重,还亲自把她带在身边,教她管家。

裴舒芬十分会打蛇随棍上,连中澜院都不回去了,天天跟着太夫人睡。服侍太夫人,比丫鬟还要尽心。

太夫人教了裴舒芬一段日子,发现她十分聪明,凡事一点就通,完全不像是懵懵懂懂的小姑娘,越发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裴舒芬同太夫人的几个大丫鬟也刻意结交,首尾相助。中澜院的人,终于在侯府后院又兴头了起来。

而二夫人管家,越发做多错多。一日不知为何,惹怒了太夫人,直接被太夫人褫夺了管家权,交到裴舒芬手里。

这边裴舒芬借着太夫人的势,在中澜院先把大姐裴舒凡留下的心腹都一一剔除,然后重新提拔了一批自己的人起来。

裴舒凡以前倚重的人,都是裴家的家生子,也是裴舒凡带来的陪嫁。而裴舒芬除了三个陪嫁丫鬟,裴家并没有陪送别的陪房过来,所以裴舒芬挑得人,都是宁远侯府的家生子,倒是让太夫人对这个一门心思向着婆家的媳妇更加满意了。

过了不久,裴舒凡的陈表,经过几次辗转反复,终于也呈到了宏宣帝的案头。

“三弟,你如何得到这份陈表的?”宏宣帝一面看,一面问道。